不会过敏的猫
不会过敏的猫
诺乐/ OOC/私设
清水短打/一发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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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帝努是这样想的。
如果和罗渽民争论钟辰乐和朴志晟谁更可爱的话，除了他和罗渽民吵到耳红面赤以外不会产生任何有用的结论，那时候朴志晟就会用一脸“啊，又开始了”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个，然后默默去找黄仁俊讨论中二命题。那钟辰乐呢？
捧着手机坐在一边看直播的球赛，可是球赛看完了他们还在吵，哎呀。最近新染的奶黄色头发把肤色衬得更白了，蜷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的样子分明就是只猫崽嘛。李帝努白了一眼罗渽民起身往钟辰乐走去，蹲在弟弟跟前：“要下去买喝的吗？”
猫崽瞬间抬头睁大眼睛望他，“哥请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嗷呜走起！”
很多时候钟辰乐表现出来的兴致比朴志晟还要高很多，尤其飙出海豚音的时候脸上会出现小猫一样的皱纹，李帝努觉得这样的钟辰乐最可爱，鲜活又天真，似赤裸生命不畏惧世间的一切，热烈快活地向前走着。
他在后面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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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朋友今天穿一身黑，因为练习所以头发有点塌了，他把帽子戴上便遮住半张脸。李帝努倒是怕热，无袖背心外面套了一件轻薄的运动外套，活脱脱从体育学院出来的清爽学长。
“喝什么？”
“嗯……”
李帝努总觉得自己在同龄人面前是笨拙且不善言辞的。李楷灿和黄仁俊脑袋里的主意多到永远都不会枯竭，而罗渽民凭借多年的默契也总能让自己“看上去很好欺负”——但他不觉得这是坏事，毕竟同龄人中各自有合适的位置，他们四个是彼此相融的拼图。而在比自己年长的哥哥面前他可以安心坦诚自己的幼稚和青涩，也没什么好顾虑。李帝努向来是个诚实的人，他直率面对自己成长过程中的意识觉醒和离别阵痛，不会为了掩藏自尊心而倔强地和自己赌气，于是所有渴求和诱惑都变得像春天的河一样再自然不过，潺潺流动着，无风无浪。
唯有对着两个弟弟，他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。
喜欢是那么难以表达的东西吗？
钟辰乐的话又和朴志晟不太一样。因为他是从中国来的孩子，一起练习磨合的时间没有朴志晟长，加之他真的太像自己家里养的那三只猫了……猫奴李帝努如是说。人类对喵星人存在更多好奇应该也是被理解的吧？
该怎么向他伸出手呢。
“喜欢喝甜一点的吗？”
啊，他有说过钟辰乐没有表情的时候真的很高冷吗？抿着嘴眉心微微皱起的模样是冷到连黄仁俊都会吃惊的程度，更不要说李帝努了。很奇怪的，他偶尔能在钟辰乐身上感受到一种并不明显的压迫感，并不全然来自神态，而是各自生命中容纳过的世界光景多少。那会让李帝努感到肃然。
那个时候他会觉得钟辰乐有点像“哥哥”。
某种意义上的。
“嗯！今天就喝新的这个果茶看看吧。”
可是当他扭过头应答自己时又笑得很尽兴，好像刚才沉思的姿态只是一场云梦，是李帝努的过分臆想。
他愣了几秒，然后说“好”便拿出卡结账。
猫嘛。是这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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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练习室以后他们又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的练习，经纪人推门进来把朴志晟和钟辰乐叫出去了。
“真好，小孩子又有东西玩啦。”
黄仁俊半个身子歪在沙发上感叹，逼仄的休息角落里突然闷热起来。罗渽民瞥他一眼，“你不是新买了拼图吗，今晚一起拼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但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公司的哥哥姐姐们都在想什么，才能变出那么多集志辰的这个那个。”
李帝努开玩笑般踹了他一脚，“是辰志的这个那个。”
被踹的人翻了个白眼，罗渽民语噎一阵，然后又问：“可是你真的都不好奇吗？”
“……好奇啊。”
甚至会想和钟辰乐一起拍一次看看呢。
从前直播或舞台表演若是有余力的话他总爱逗钟辰乐玩，猫崽怕痒，也很好推倒，随叫随到，重要的是（于假想中）钟辰乐是李帝努唯一不会过敏的猫。他不需要用药物来抑制自己对猫崽表达喜欢后的应急症状，也不会担心总是要隔一段时间才能看到——
“今晚煮排骨汤吧？”
李帝努突然提议，视线投向之人自然是罗渽民。
“……那么突然？”
“嗯，想吃。你做的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我已经在夸你的排骨汤好吃了所以给我做吧。
罗渽民偶尔也会觉得自己竹马很奇怪，呃虽然排骨汤也不是很难的料理。适逢朴志晟和钟辰乐回来，李帝努就说，“今晚渽民做排骨汤哦，辰乐要来吗？”
“哇真的吗！”
显然两个小朋友都很兴奋期待，朴志晟的惊呼更是让罗渽民无法拒绝，“嗯，真的。”
瘫在沙发上的黄仁俊终于翻了个身，他瞥了一眼李帝努，然后用中文对钟辰乐说，
“今晚过来睡吧，有人想拐你。”
小朋友眨了眨眼睛，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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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想对我说什么吗？”
奶黄色脑袋突然从床边钻出来的时候李帝努吓了一跳，他扯下耳机被突然凑过来的小朋友搞得一愣一愣的，“你刚才说什么？”
钟辰乐又很爽朗地笑了两声，“看来我送的耳机质量真的很好。我说——”
他总是不自觉地拖长音，像在撒娇。
“哥是想对我说什么吗？”
“没……没有啊。怎么突然这样问？”
其实下午黄仁俊在练习室突然说中文他稍微察觉到了，关于自己的私心被看穿。但他没想到钟辰乐会直接来问自己，因为说实在的，好像也没什么要对钟辰乐说。他不是浪漫派，也不会说好听的话，突兀地表达喜欢也不符合他的风格。这不过是无数平凡的日子中的一页，李帝努觉得自己在小心翼翼圈养着一只异国他乡来的猫，小朋友偶尔会躲避攻防，偶尔不回避亲昵接触，但更长时间是在相互观望。他凝视着猫，而猫也同样凝视着他，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，却好像成为了定数。
“唉咦，哥又在骗人了。”
“喔……但是辰乐啊，”
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，罗渽民去洗澡了，朴志晟和黄仁俊估计又在讨论外星人，同一空间里水滴落下的和人们交谈的声音突然显得空旷遥远，与他们无关。李帝努没有开顶灯，只开了床头边的落地台灯，暖黄的光照亮钟辰乐的整张脸，而自己的一半身体则被阴翳淹没。
“嗯。”
床边的人点了点头，表示自己在认真听。
“什么时候你会觉得我……很不像哥哥？”
这是李帝努二十岁人生中鲜少出现的迂回问话，目的是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，但他确实是在向钟辰乐渴求什么。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应该期待钟辰乐的韩文理解能力好一点呢？
这对钟辰乐来说是个很新鲜的问题。
他又敛去了所有表情，认真把自己代入到韩国的辈分顺序中去获得一些身份认同感，以此更好地理解这个问题。李帝努看着这张被暖光笼罩的无表情面容，突然产生了无法后退的恐惧和不安。
猫真的会陪在人类身边一辈子吗？
李帝努想起从前回家的时候因为太长时间没和小家伙们接触，自己身上陌生的气息总是很快吓跑它们。温热消散得过快，他只好摸摸鼻子，然后用更多的时间和心力去表明自己的身份。这样的关系会牢固吗？
虽然代入到人类的社交关系来思考好像有点奇怪。
片刻后钟辰乐突然笑了，然后爬上床蹭进李帝努的怀抱里，柔软地窝在李帝努颈侧慢慢呼吸，慵懒地回答：“这种时候就很不像哥哥。”
“……这种时候是什么时候？”
他僵了半秒？然后很快地揽着小朋友抚他平坦的后背，动作如下意识，声线还在犹豫。
“口是心非的时候。”
这句话钟辰乐是用中文讲的。
李帝努听不懂，但好像也没有非要弄清楚的必要。他的光亮和温暖已经全然覆盖上来，那就放下心来享受吧，直到黑夜完全地将他们覆没。
*
钟辰乐把卫衣上的绳子扯紧绑了个蝴蝶结，猫崽的脸皱皱巴巴起来。
“你干嘛？”
李帝努捧着他的脸，觉得有点好笑。
“我看Johnny哥也是这样的……这样的时候最不凶了。”
猫崽在怀里嘟嘟囔囔，李帝努想起绑着蝴蝶结、穿卫衣的芝加哥大猫，那也很可爱。
但果然，他还是更喜欢自己怀里这只奶猫啊。
END
